在中国城市遭雾霾袭击时,邻国日本却长期保持着较低的PM2.5水平。回顾历史,工业化前期的日本,也曾饱受空气污染之苦。由“雾霾之国”到“清新之国”,日本走出了一条全民治理之路。
1944年,日本九州的八幡钢铁厂
20世纪初,日本进入高速发展时期,以钢铁业和采矿业为甚。工业的发展给环境带来了巨大的压力——大阪曾被称为“烟都”,深受空气污染影响。据大阪市立卫生试验所调查,1912年至1913年,大阪每年降落的煤尘量为每平方公里452吨,1924年至1925年上升至493吨。大阪市民即使在炎热夏天都不能开窗。但这仅仅是战前日本城市大气污染的一个缩影。
20世纪50年代,修路建设一派热火朝天的东京
战败后,日本的采矿业陷入停顿,空气污染一度缓解,但战后经济复兴让一切死灰复燃。1952年至1953年,冬季的东京会因取暖排放黑烟而“白昼难见太阳”。
日本四日市工业区俯瞰
日本高增长期的大气污染并非只限于原有工业地带,日本在战后大力推动以京滨、中京、阪神、北九州等四大既定工业带为核心、以“太平洋条形地带构想”为基础的“新产业城市”规划。在这一过程中,由石化产业造成的“联合企业公害”开始出现,最典型的莫过于“四日市公害”。
环保题材摄影集《四日市》中的照片
1961年,日本四日市由于石油冶炼和工业燃油产生的废气,严重污染大气,引起居民呼吸道疾病骤增,尤其是哮喘病的发病率大大提高。1964年,四日市连续3天浓雾不散,严重的哮喘病患者开始死亡。1967年,一些哮喘病患者不堪忍受痛苦而自杀。到1970年,四日哮喘病患者达到500多人,其中有10多人在哮喘病的折磨中死去,实际患者超过2000人。1972年全市共确认哮喘病患者达817人。
1970年,东京银座停满了待客的出租车
空气污染最严重的60年代,日本社会对公害的关注空前增强。日本在1962年颁布《煤烟限制法》、1967年制定《公害对策基本法》、1968年出台《大气污染防止法》。遗憾的是,这些环保法案的执行并非一帆风顺,最初遭遇到多重阻力和抵制,在高增长的1960年代后半期,日本几乎所有的重要城市都未能依法达标。
1998年8月,东京,川崎高速公路尾气受害者家属抱着受害者遗照上法庭
从1960年代中后期开始,要求损害赔偿和禁止排污的一系列“公害诉讼”正式拉开帷幕。
2002年10月29日,东京地方法院门前,律师举着横幅宣布他们的胜利
“公害诉讼”纷纷胜利。民间“环保”舆论日益高涨,全国的“反公害”市民运动席卷全国。自下而上的动力几乎成为日本治理污染出现转折的最关键因素。实际上,数十年来,日本民间的环保运动从未停止。图为2002年,东京地方法院判决政府和城市高速公路公共公司赔偿总计7920万日元给7名提出诉讼的哮喘病患者。
1985年,由空气污染导致哮喘的病人在川崎公共卫生诊所进行氧气治疗
此外,通过这些公害诉讼,日本建立起了一套独具特色的救济、补偿制度。比如《救济公害健康受害者特别措施法》和《公害健康损害补偿等相关法律》等。
东京,戴口罩上街的女子
70年代,日本确立了一些极重要的法律原则,如“预测污染物对居民健康的危害是企业必须高度重视和履行的义务,忽视这些义务等同于过失”、“只要污染危害超限的既成事实成立,即使无过失,也应承担赔偿责任”等。80年代,日本开始多渠道整治污染,对环境极为重视。
2000年,日本修订的《关于确保都民健康和安全的环境条例》明确规定了出现严重空气污染时应该采取的紧急措施,包括向居民通报有可能发生的严重污染,呼吁减少驾车出行等。
1989年,日产公司,工人在安装尾气过滤器
2003年,东京推出一项新立法,要求汽车加装过滤器,并禁止柴油发动机汽车驶入东京。当时的日产汽车公司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尾气过滤技术。
2000年3月10日,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在记者招待会上展示柴油的污染
严格限制柴油车的废气排放,成为石原任内的公认“亮点”。
2004年,东京,使用油电混合动力系统的出租车
这种汽车燃油经济性能较高,可以降低油耗,因此在当时被称作“生态出租车”。
环保二字在日本深入民心,各种条例的出台更影响了日本汽车工业的发展趋势。排气量660cc以下的汽车因其环保、小巧而深受欢迎,成为日本汽车市场的主流。
城市绿化是日本治污的重要手段,东京有关当局规定,新建大楼必须有绿地,必须搞楼顶绿化。东京的绿化很少种草,而是种树,不但要绿化面积,还追求绿化体积。
90年代,几名僧侣在一个工厂附近为环境祈祷
通过数十年的努力,日本社会形成了一股合力对抗空气污染。如今大家去到日本旅行,春赏樱花秋见枫叶,空气已经非常干净。中国的治理雾霾之路还非常漫长,也许我们能从日本的经历中管中窥豹,可见一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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